退圈了,呵呵

一愿未许愁,二愿不同流,三愿如似故山秋,年年有搞头。

四季槿

❄️重发

❄️1975/超朋/小凡高


  梁朋杰恋爱了。

  去年冬天,张超主持春夏秋冬四神会盟时,穿了一件雪白雪白的狐皮大氅,一下子把我们小梁同志帅到了。于是,爱情就萌芽了。

  黄子弘凡和梁朋杰从小就常在一起玩,所以,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。

  春夏秋冬四神每年举行四次会盟,这次是在梁朋杰管理的春城。

  单听名字也能想象出这座城市的风貌:茵茵的绿草,潺潺的流水,杨柳依依,满城风絮,画桥翠幕随处可见,低调而又招摇。

  今天梁朋杰穿了一身雪白的丝绸衣裳,贵气又清雅,真的就像是春天一样。不过张超却没披他那件漂亮的白裘,而是穿了一身邪魅狂狷的毛领黑。方书剑是火红的短灯笼袖,黄子弘凡是水蓝衫子配月白裤子。

  四个形象各异的神百无禁忌地坐在一块柔软的芦席上,围住一张圆桌。

  他们四个的大堂里各有一块匾,都由他们各人自己亲自题了字。张超的是“天下为攻”,方书剑的是“觉海慈航”,黄子弘凡的本来是“大道法自然”,后来发现其他三个兄弟的都是四个字,便悄悄重写了一块“曳尾于涂”换上去。

  但梁朋杰的匾和另外三个的又不太一样——思想内容上的不一样,他写的是:人间四月。

  “倒也衬他。”

  张超偏头看着梁朋杰一阵春风似地进进出出,给大家准备茶果饮料,出神地想。

  转眼又看到黄子弘凡和梁朋杰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一起,黄子弘凡正眉飞色舞地跟梁朋杰说着什么,而梁朋杰不接话,只是笑着聆听。

  那笑容啊,温柔得能滴出蜜来。

  张超咔的一声咬碎碗里的冰块,没来由的喉头泛酸。他想不明白,为什么他们两个就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,一见面就能叽叽喳喳个不停。

  黄子弘凡和方书剑又为世界的起源问题展开了论争,这个命题他们已经辩论了好几百年。

  方书剑说,创世的最高神明当然是释迦牟尼。黄子弘凡说,世界的起源是道。

  “你听说过《老子化胡论》吗?”黄子弘凡开始放大招,“其实吧,释迦牟尼就是老子,他骑着青牛一路往西,对,就是往我家那边嘛,到了天竺,发现那里的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……”

  “黄子弘凡我打死你!”

  方书剑十分后悔他居然耐着性子听完了黄子弘凡的这一通胡扯,现在,他正举着梁朋杰的朱雀毛掸子满屋追着黄子弘凡打。

  “方方你要面对现实,你看四季槿都是太上老君种的……”黄子弘凡边跑还能边继续鬼扯,可见肺活量十分优越。

  “我去你妹的,四季槿是佛祖种的好吗?”方书剑连脏话都被逼出来了,他追人追得气喘吁吁,拄着掸子停下歇口气。

  “四季槿下不是住着只小狐狸吗,不如你们去问问他?”张超拿白玉勺子拨动着碗里的沙冰。

  “敢不敢去?”黄子弘凡挑衅道。

  “去就去!”

  方书剑手一招,他的白虎就出现在了身边。他一步跨上虎背,拍拍虎头说了声“走”,白虎就冲出窗外,腾空疾驰而去。

  黄子弘凡也不甘示弱,召唤了一尾青龙,盘腿坐在龙头上,紧随方书剑之后,向西方天空飞走。

  梁朋杰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张超。

  张超本来想说“咱俩就别去了”,最后说出来的却是: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
  “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吧,我怕他俩打起来。”

  “嗯。”张超继续低头吃沙冰,只是眉尾落寞地低垂下来。

  神鸟朱雀扑扇着翅膀伏卧在梁朋杰面前,梁朋杰侧坐到它身上,垂下穿着雪白朝靴的一双脚,措手虚扶着鸟儿的脖子。

  另外三个都走了,张超自己待在梁朋杰家,无聊了就四处乱翻。倒也没什么不礼貌的,他们四个感情好得胜似一个人,到了其他三个家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。

  张超在液晶电视底下的屉子里找到了一大摞信,都是梁朋杰的崇拜者写给他的。这种信张超家也有好多,但是现在无聊,也就拿出来看了。

  这些信梁朋杰显然已经看过了,因为信封都已拆开,而且没有重新封贴,可能是梁朋杰会经常把它们拿出来重新温习。张超撇了撇嘴,暗暗思考着待会儿把这些信全部烧掉的可行性。

  原来梁朋杰在大家心目中是这样的:温柔,善良,可可爱爱。张超对信中的这些评价十分满意,看着信不由得嘴角上翘。

  看信消磨了不少时光,看到最后,张超的头都有些晕了。他拿起最后一封,想着如果字丑就干脆不看了。结果,他却在信封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:张超亲启。

  这……梁朋杰这里怎么会有写给我的信?难道是梁朋杰写的?

  张超努力组织逻辑去分析这件事,但还是得出了错误结论。

  他用颤抖的双手拆开这封信,然后发现,这是他的崇拜者写给他的。

  可能是他对外表现得太过高冷了,人家怕他不收信,就把信塞给了梁朋杰。曲线救国,高明。

  白激动了好吗?

  还以为梁朋杰终于开窍了要跟我表白呢!

  彼时天圆地方,世界的中心是一株树,称作四季槿。树下住着一只八尾白狐狸,修炼了许多年,却迟迟没有飞升。

  黄子弘凡到的时候,方书剑正从白虎身上下来,厚底的软履踩在靛蓝的草地上,没发出一点声响。

  附近只有一棵树,树下站着个白衣翩跹的玲珑少年,形影悠飒,让一树粉紫色的叶子映得格外好看。

  很美,很美。

  黄子弘凡试探着走向那个人,“高杨?”

  “嗯。”

  他的小狐狸变成人了!

  “不抱一下我吗?”高杨朝黄子弘凡展开双臂,绽开一个甜甜的笑。

  天啊,心都要跳出来了。

  “咳咳……”方书剑杵在旁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,终于憋不住了。

  淦!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?

  怪不得朋朋说他好几次去找黄子弘凡他都不在家,铁定是跑这儿来了。

  “啊,不好意思!”黄子弘凡赶紧松开高杨,脸红得像蔡程昱小仙男最爱吃的油爆虾。

  梁朋杰也赶到了,自顾自地帮他的朱雀梳理羽毛。

  “那个……羊儿啊,这个四季槿,到底是谁种的呢?”

  “你希望是谁呢?”高杨还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微的笑。

  “老君啊。”

  “那好吧,确实是聃前辈种的,我在现场,我看到了。”

  “高杨我爱你!”黄子弘凡又把高杨抱住,逮着脸亲了一口。

  方书剑有苦说不出:跟小情侣争论世界起源,我何必呢?

  哼,有对象了不起啊?我找我师兄去!

  “黄子,你走不走?”梁朋杰见方书剑走了,便回头问黄子弘凡。

  “阿黄别丢下我。”小狐狸牵着黄子弘凡的蓝缎带袖子。

  “你们先走吧,我待会儿自己回去。”

  惹。

  梁朋杰上鸟就走,挥一挥云袖,不带走一片草叶。

  路上遇到了拎着拖鞋满世界找蔡尧的贾凡大天使,帮他找了一会儿人,耽误了一点时间。在这期间,方书剑和张超坐下来谈了一会儿人生。

  方书剑踮着脚从厨房屋顶底下的吊柜里翻出花茶和红糖,提了一壶开水到客室沏茶。张超打开冰箱,给自己盛了一碗刨冰。

  谈话开始。

  而在世界中心,有两个小朋友并肩靠着四季槿坐在一起,黄子弘凡的手仿佛长在了高杨的肩上。

  “羊儿你是成仙了吗?”

  “没有,化形而已。我还是没有长出第九条尾巴。”高杨有点小惆怅。

  黄子弘凡拍拍高杨的肩膀,“没关系,当个小妖精也挺好的。”

  “其实我已经知道怎么长出第九条尾巴了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前两天晰哥来了,他告诉我的。”

  八尾狐要为爱他的人实现一个愿望,才能变成九尾狐。

  此时,黄子弘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。他不能确定,但直觉驱使他问了出来:

  “你能化形,该不会是因为你实现了晰哥的愿望吧?”

  “呃……”

  “晰哥爱的人真的是你啊?”

  “嗯……”高杨咬着嘴唇,默然一会儿,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,“但是我心里的是你。”

  黄子弘凡松了一口气。

  “那晰哥的愿望是什么?”

  高杨又开始沉默着咬唇。

  “他要你也爱他?”黄子弘凡猜测。

  “嗯,我告诉他,我做不到。”

  于是王晰把爱装在一颗夜明珠里,挂在了高杨的脖子上,高杨也就借着这一份爱的力量,长成了个清秀的少年模样。

  高杨从白绫褂子的立领里掏出个钉着银链子的小圆珠,有柔柔的白光绕着它悠悠地打着转。

  黄子弘凡凑近了去看,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
  “说愿望吧,阿黄。”高杨捧着黄子弘凡的脸,让他看着自己,不再看那颗夜明珠。

  “我的愿望啊,”黄子弘凡不假思索,“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能实现。”

  九尾狐的最后一条尾巴,必须是因由一个爱着他也被他爱着的人的愿望而生。这件事,王晰没有告诉高杨,但他还是做到了。

  后来,那颗夜明珠被悬挂在了四季槿最高的枝头,和一只昼夜啼唱的百灵相伴。

  黄子弘凡挂完珠子,跳下树来,一下子把高杨抱个满怀。

  “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小羊啦!”

  

  张超问梁朋杰,为什么私藏他的粉丝来信。

  梁朋杰说,早知道就直接烧了。

  这时,方书剑挽着周继琛回来,一语道破天机:“朋朋,超儿以为那是你给他写的情书。”

  张超很后悔自己没能及时捂住方书剑的嘴。

  “张超,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!”梁朋杰叉着腰,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。

  “我说你俩怂不怂,你们不急,我和方方都急了。”

  青龙牵扯着云雾扑进屋里,黄子弘凡抱着一只小白狐狸款款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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